跟风来一发刀剑梗
双沈双谢设定,刀剑是小沈大谢
其实只是借了个名字,跟游戏里的设定完全没有关系……跟原著里的屠龙刀倚天剑也完全没有关系……
就是一个非常OOC的傻白小甜点【。
1
醒来时,我已经身处铸剑炉中。
……我是谁?
……我为什么会在这里?
……
魂魄好像受了伤,以前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。
2
炉子里很热。烈火一刻不停地煅烧着我的全身,有一点痛。
但是却有种熟悉的感觉。
在很久以前……我是不是也曾经……
……还是想不起来,算了。
3
旁边一块剑坯对我打了个招呼。
“没想到在此处还能遇见刀灵,幸会幸会。”他说,“在下名为倚天,可否请教阁下尊讳?”
明明被烤得浑身通红,还要装出一副文绉绉的模样。我十分看不上他这个样子,于是从鼻子里——刀柄的环扣里哼出一声。
“……屠龙。”
多么霸气的名字!一听就比他的区区“倚天”强得多了。
而他听到之后,果然也流露出惊异的神情。
“……竟然是个小孩子?”
“才不是!”我大怒道,“我不过……不过是魂魄受了一点伤而已,很快就会恢复!”
“原来如此,真是失礼了。”他的声音带着笑意。
竟然还敢嘲笑我!我决定从现在开始要讨厌他。
4
与一把讨厌的剑并排躺在一起,可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。
尤其是那把讨厌的剑还在你耳朵边上喋喋不休。
“屠龙,你是怎么成为刀灵的?”
哼,如果是别的问题,我才不会理他。但是这个问题……
……其实我自己也很想知道。
“不记得了。”我说,“我只记得自己是在附近游荡……然后感觉到这个地方,好像有我想要的什么东西……醒来时就已经在这里了。”
倚天叹了口气,不说话。我反而好奇起来,问他:“那你呢?是怎么变成剑灵的?”
5
“人死后,魂魄便会前往地府重入轮回。但是世上也有那么一些心存执念,不肯离去的魂魄。”
倚天缓缓地说:“他们在人间徘徊不去,渐渐迷失心智,千百年后便自然消散于天地间。但是有些魂魄却在消散前为神兵利器所获,投入炉中,成为刀剑之灵。”
“那你的执念是什么?”
“是……”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,“是……我的师父。”
“……”
6
真是剑不可貌相,这家伙看起来道貌岸然,竟然还暗恋他的师父!
然后我发现自己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口。
“我……在下……不,其实我……”倚天整把剑都烧得红了起来,“我……唉,我只是想再见师尊一面而已,并不敢有非分之想。”
他的颜色变暗了一点,好像有些落寞的样子。
“但是我在黄泉等了很久,都没有等到他……后来我又找了很多地方,也没有找到。”
我安慰他:“没关系。也许你的师父是路痴,找不到去地府的路。”
“……”
倚天似乎并没有高兴起来。于是我又安慰他:“也许在你找他的时候,他已经自己去地府投胎转世了。你们不过是错过了而已。”
话音落下,我才意识到这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安慰。
但我却忽然发现……自己内心深处好像真的是这么希望的。
希望什么?希望倚天找不到他的师父?
为什么?
……难道是因为我讨厌他?
7
出乎我的意料,倚天却显得十分欣慰。
“如果是这样,就太好了。”他微笑着说,“希望师尊早已转世,毕竟魂魄滞留世间,乃是逆天之举……难免会历经诸般苦楚。”
看见他这个样子,我不知为什么却又很想反驳他。
“说不定你的师父也喜欢你,死掉之后魂魄也在找你。”我说,“于是你们俩都在找对方,绕来绕去,却总也碰不到一起。”
倚天听了这句话,整把剑轰地一声烧得通红发亮。
“师尊他……不,不会的。”他语无伦次地说,“我……我从没有说过,他绝不会知道。”
切,明明是死掉了都要等着他的师父,活着的时候却连说出来都不敢?
然后我发现自己竟然又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——毕竟刚开始做刀,还是不怎么习惯这种说话的方式。
8
我还以为倚天会生气,但他只是苦笑了一声。
“屠龙,你说得对。”他慢慢地说,“虽然我不太记得那时的事了,但如今想来,也是我自己……不敢说出口而已。”
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,我忽然觉得有点难过。
而且我其实也有点理解他。
就像我现在也不是那么讨厌他了……但是我绝对不会把这句话说出口。
9
炉子里的生活难免无聊,于是我有时候也会找倚天说话。
“你的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我问他。
倚天一下子兴奋起来,开始滔滔不绝。
“我师父——他是个异常出色的人。无论修为、智谋、胆识抑或担当,于我看来,即便时至今日,仍不作第二人想。就如高天孤月一般……遥不可及、如冰如霜,却又独自照彻漫漫寒夜……”
听着倚天在那里吹嘘他的师父,我脑中浮现出来的却是一个气质高冷的大白胖子的形象。
就他这修辞水准,如果去官府当差写榜文,一百年也抓不到一个逃犯。
10
“你的师父叫什么名字?也许我还听说过呢。”
——虽然我已经想不起从前的事了,但这样问至少会显得我比倚天资格老些。
但是倚天却突然沉默下来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,他才低声说:“……我不记得了。”
11
“在黄泉等待的那段日子里,我曾经以为自己就算忘记了一切,也不会忘记他。”
“但是离开那里之后,我发觉魂魄的力量开始消散。”
“最先忘记的是我自己的身份和经历,然后是我们相处的一些往事,然后……是他的名字,和样貌。”
“后来,我已经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,也想不起来他会去哪里。所以找不到……其实也是很自然的事。”
“如今我就只记得,他是我的师父,我要去找他……仅此而已。”
倚天的剑刃微微颤抖起来。
“但是,就算他现在站在我的面前……我也,认不出来了……”
12
倚天就躺在我边上一尺远的地方。
但是我却碰不到他。
此时此刻,我忽然觉得自己如果不是一把刀就好了。
如果我还是一缕魂魄……至少也可以伸手拍一拍他。
13
我又想起倚天说过的话。
魂魄心存执念,徘徊世间,历尽诸般苦楚之后,逐渐散失力量,磨灭记忆,才会成为剑灵。
那么我呢?我的执念是什么?
倚天还记得他的师父……我却连自己最重要的执念都忘记了。
所以我之前到底是在世上徘徊了多久?又经历了什么呢?
14
炉中无日月,但是煅烧的次数我们都记得。
第七七四十九次煅烧之后,倚天和我都明白,该是淬火的时候了。
“屠龙。”他突然开口,“我希望,出去以后……我们再也不要见面。”
……他为什么要这样说?
为什么再也不想见我?难道是讨厌我?
对了,出去以后倚天就可以去找他的师父了。
剑乃百兵之首,倚天剑如此锋利无匹,天下剑客必定争相追逐。而我不过是一把刀而已,又不讨人喜欢,他不想再见我也是理所应当。
和一把讨厌的刀躺在一起这么多天,也真是辛苦他了。
15
过了很久,我才冷冷地问:“为什么?”
倚天叹了口气:“你知道……你身体里面有什么吗?”
我愣了一下。自己肚子里的东西,我当然一清二楚。
“武穆遗书。”
“嗯,那是天下无双的兵法。我这里是《九阴真经》,天下无双的武功。”
天下无双的兵法和武功,听起来还挺相配的嘛。
“如果有人知道这一消息,定会意欲将这两部书取出。而取出它们的唯一办法……”
倚天静静地望着我。
他没有说下去,但我也明白了。
——到那时,我们都会死。
16
“屠龙?”
“嗯。”
“如果真的有那一天……”
我心里一阵难过,却还是要竭力装出冷静老成的样子,告诉他:“别怕,不会有的。”
“不,我并不害怕……我已经在这世上待得够久了。”倚天微笑起来,“而你……虽然你现在这个样子,我却觉得你应该比我经历过更多。”
“如果有那一天,我至少还可以……”
17
那是倚天被取出前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而我没来得及告诉他,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。
如果有那一天……
我至少还可以真正的触碰到你。
18
后来我在世上又经历了几十年,辗转于多人之手。
世间凡刀皆尊人为主,我却不然。他们不过是我的随从,心甘情愿受我驱策,以此乞求我的力量而已。
一个人可以杀掉许多人,只为了当上我的随从;不久后他也会被杀掉,然而立刻便有别的随从补上。
人血是热的,会顺着刀刃一直往下流。
这个时候我总是会想起,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,也有过这么一个人……他的血很热,顺着我的手腕一直流下去……
……他是谁?
……我又是谁呢?
19
几年前,我换了一个新随从。
这个人还不错,长得跟我差不多英俊。我对他很满意,甚至希望他可以活得久一点。
——但是当他将我举起来,用手指弹我的刀背时,我就知道他是在打什么主意了。
虽然我还是有点想念倚天……但我希望倚天永远不要被他找到。
20
过了这么多年,也不知道倚天见到他的师父没有?
21
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。
堤岸垂柳如丝,白衣剑客身负长剑,在马背上抱拳为礼,笑颜如三月春风。
“在下谢衣。请教阁下尊姓大名?”
“沈夜。”我的随从答道。
22
倚天换了个剑鞘,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。而我这么显眼的一把刀,他想认不出也难。
那两个人并骑而行,一路上我都瞪着倚天,等着他对我说第一句话。
很久之后,倚天才轻轻叹了口气。
“一别经年,你……别来无恙?”
“……自是无恙。”我从刀柄的环扣里哼了一声,对他的冷淡反应十分不满。想了想,又补充了一句:“其实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模样了。”
“我却一直记得你。”他说。
我心里一喜,却听见他继续说道:“这些年来,你在江湖上的名头可算是如雷贯耳。武林至尊,宝刀屠龙,号令天下,莫敢不从……”
“哼,后面还有一句‘倚天不出,谁与争锋。’”
我最讨厌他这样对我说话,马上打断了他:“倚天,你想对我说的,只有这些?”
倚天又叹了口气。
“屠龙,我真希望永远也见不到你。”
“现在说那些有什么用。”我说,“而且,那个叫谢衣的也未必知道——”
“他知道。”倚天轻轻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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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前方一见如故,相谈甚欢的两人,我在心里冷笑一声。
——如今我只想知道,你们哪一个会先撕破脸动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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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必须要选一个,我还是希望我的随从会赢。
毕竟他跟着我辛苦了一场,长得又跟我差不多英俊。如果是他得到了天下无双的兵法和武功,我作为他的主人,也觉得脸上有光。
至于那个叫谢衣的,其实……也还不错,长相和性格什么的……嗯,还挺符合我的喜好。
不知怎么回事,我觉得他身上似乎有种亲切的感觉。
虽然我每次看到他时,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被他背后那把剑吸引过去——
倚天正在静静地看着我。
25
——被倚天发现我正在偷看他了!
我觉得刀刃有点发烫。
为了打消尴尬,我只好努力另起话题:“这么多年来,你过得好不好?”
“好与不好,也没什么分别。”他回答。
……这算是什么回答!太敷衍了。
“你找到你师父了吗?”我刚问出口,马上又意识到这个问题一点意义也没有。
如果倚天找到了他的师父,我就不会在这里看到他了。
——所以还是没找到比较好。
还没等我压下这个罪恶的念头,倚天忽然又说:“我……不知道。”
……他回答我的问题都是这么敷衍的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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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子一天天过去,那两个人却仍然没有分开的意思。
这样也好。我珍惜眼下每一天平静的时光,也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。
说起来,我还没有碰到过倚天呢。
不知道他的剑刃是不是和看上去一样锋利?
27
眼看着我们从江南一路走到了大漠,那两个人竟然还是没有动手。
他们到底在等什么?
这天他们投宿一家客栈,于是我趁机去问倚天。
倚天却答非所问:“嗯……我觉得他们可能需要一个……机会。”
什么机会?一个拔刀(剑)互砍的机会?一个毁尸灭迹的机会?
我觉得倚天肯定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。
“那个谢衣……是不是经常会对你说话?”
倚天没有回答,似乎是默认了。
可恶。我那个随从就从来不会对我说话,只是偶尔会不明意义地笑一下,笑得我心里发毛。
28
客栈只有一间空房,所以我和倚天住在一个屋子里。
本来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,没想到那两个人半夜又爬起来,说什么要出去喝酒。
……你们喝个酒而已,背着兵刃干嘛。
对了,也许是为了灌醉对方,趁机下手?
我屏气凝神地等着。
29
那两个人买了几坛酒,坐在客栈屋顶上对饮。
今天是满月,月光洒在屋檐上,好看极了。
如果倚天剑在这样的月光下出鞘,一定会像是银色的雪落下一样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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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人喝到半夜,果然是我的随从先开口了。
“谢衣,我一直想问你。”他沉声说,“是不是从一开始……你就是故意跟着我的?”
——不愧是我的随从!问话一针见血。
谢衣丢下酒坛,洒然一笑。
“……不愧是阿夜。”
——他竟然干脆地承认了!
我死死盯着他背后的倚天剑柄,等待着天下无双的利剑出鞘的那一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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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我的随从却又问道:“为什么?”
——这还用问吗?当然是……嗯?
我为什么看不见了?
32
在刚才那一瞬间,我只看到谢衣的身形晃了晃,突然向前扑了过来。
然后我的随从就向后倒了下去,把我压在后背和屋顶之间。
——难道是谢衣先下手为强了?可恶,我现在什么也看不到。
“倚天!”我叫道,“发生什么了?倚天?”
然而倚天却轻声对我说:“嘘……别说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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令我欣慰的是,我的随从并没有死。
后来两个人连酒也不喝了,他背着我回了屋,把我解下来随手丢在地上。眼前一暗,又有一件衣服盖了上来。
但我并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。
因为……
他把我丢在了倚天剑上。
34
倚天被我压在身下,剑刃微微地颤抖着。
而我太过震惊,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。
——这是我们第一次碰触到彼此。
本以为在死前才能实现的愿望,没想到今天却突然成真了。
过了很久,我才低声唤他:“……倚天?”
“嗯。”倚天轻轻地回答我,“……屠龙,我在。”
35
我们又一起陷入了沉默。
其实我有很多话想对他说,但是我想先听听他要对我说的话。
过了这么多年,他对我……到底是怎么想的?
倚天动了动,似乎又要开口。于是我屏气凝神地听着。
然后他对我说了三个字。
“你好重。”
36
气死我了。
玄铁加上西方精金,能不重吗?又不是我自己想要这么重的!
而且他跟我用的是一样的材料,只不过是占了自身体型的便宜。如果换成他是刀我是剑,我倒要看看谁更重?
……哼,他既然嫌我重,那我就偏要压着他。
37
又压了一会,我感觉倚天仍然在微微地颤抖。
不会是压出毛病来了吧?我有点担心。
然而倚天不知为什么却十分尴尬的样子。“不是我……”他几次欲言又止,“是……床在震。”
我凝神感觉了一下,震动果然是从床那边传来的。
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我紧张起来。
“呃……小孩子不要看。”
“我才不是小孩子!”我反驳道。而且被盖在衣服下面,我想看也看不见。
38
我威胁倚天,如果不告诉我那是什么,我就再也不理他了。
倚天实在没办法,只好告诉我:“他们在比拼内力。”
我本来还不相信他——比拼内力为什么要去床上?直接在外面比拼不行吗?真是把我当小孩子一样骗。
但是后半夜里,我听见那个叫谢衣的低声说了几句话,好像是“不行了……”“阿夜,停一下”之类的,我才有点相信了。
不愧是我的随从,内力果然高出一筹。
倚天缩在剑鞘里不说话,想必他也觉得十分丢脸。
“好啦。”我安慰他,“我的随从比你的随从强,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——毕竟我比你强嘛。”
……唉,我感觉自己还是不怎么会安慰人。
39
倚天在剑鞘里缩了一天一夜。
我也压了他一天一夜。
——没办法,谁让他们都不肯下床来,把我从他身上拿开。
40
后来有一次,我听见我的随从问谢衣:“你真的没有想过……把剑里的《九阴真经》取出来?”
“第一眼看见屠龙刀时,我曾经有过这个念头。毕竟是号称天下无双的武学,没有人会不想看一看。”谢衣坦诚地回答,“但是见到你之后,我就不这么想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而且我自己的武功也不差,为什么要从头开始,去学别人的武功?倒是你,阿夜……难道就不想看一看《武穆遗书》上写的是什么吗?”
我的随从轻笑了一声。
“不必。如果我想要取得天下,又何须去看别人的兵书?”
41
之后几年,我的随从和谢衣一起,在江湖上闯出了一个什么“刀剑双侠”的名号。
——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,刀就应该排在剑前面才对。
虽然倚天坚持认为,他们是因为“剑刀双侠”太难听才这样叫的。
我嗤之以刀柄上的环扣。那为什么不叫“天龙双侠”或者“倚屠双侠”?
42
再后来的许多年,我和倚天都一直在一起。
我问他:“你不去找你的师父了?”
倚天沉默了一会。“不知为什么……”他慢慢地说,“我总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。”
“嗯?”我大惊失色,“他在哪?”
已经在一起这么多年了,难道倚天马上就要离开我,去找他那个师父?
倚天却只是看着我,最后叹息一声:“不知道。也许有一天,我会见到他吧。”
真是答非所问……他每次对我都这样,气死我了。
43
倚天又问我:“屠龙,你想起从前的事了么?”
我?我的魂魄前些年受了不少血气滋养,虽然还没能想起从前的事,但已经恢复了一大半。
现在虽然没了滋养,但也有日月精华可用。再过几年,我就能从刀中现形,然后再过个几十年……大概就能长成大人的模样。
但是不知为什么,我很不愿意告诉他,我曾经杀过许多人。
总觉得他一定不会喜欢。
虽然身为刀剑,却不能杀人,听起来好像有哪里不对……
不过我的随从也已经很久没有借用过我的力量了,所以我并不担心。
……就这样休息一下,其实也不错。
44
过了这么多年,我的随从也渐渐变老了。
他坐在竹屋前的摇椅上晒太阳,谢衣站在他旁边,在他头上数着新长的白发。偶尔拔下来一根,两个人就对着太阳看看,然后一起笑。
“别拔了。”我的随从笑着说,“若是每一根都拔下来,我就该去少林寺了。”
谢衣也笑:“那我也一起去。”
“你?能守清规戒律?”
“就像你能似的……”
他们在那边笑闹,我和倚天站在屋檐下面,静静地看着。
45
五年前,我已经能够化形。虽然还是没人能看见我——除了倚天。
他看见了我,第一句话就是:“果然是个小孩子。”还作势要捏我的脸。
然而他的手指从我的脸颊里面穿了过去。
——因为我们还都不是实体。
要修炼成实体,不知还要经过多漫长的岁月。
也许杀个一百万人会快一些?但我知道,倚天一定不会想要这么做。
……其实我也不想。当务之急,还是先要长得比他高才行。
46
至于倚天,怎么说呢……他果然长得人模人样的。
但是……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,他长得和那个谢衣很像。
我曾经问过他,但他还是一样敷衍过去,气死我了。
倚天,你等着,我一定要长得比你高!到那时,我要看你再敢不敢欺负我。
47
倚天问我还想不想再出去闯荡江湖。
我想了想,觉得还是算了。毕竟我们都是拥有腥风血雨体质的男人,万一重出江湖引起纷争,那就不太好了。
而且万一落到两个人手上,就要被迫再次分开。所以还是现在这样好。
倚天听了我的话,似乎很是欣慰的样子。
“屠龙,我可以活很久。”他说,“我会一直陪着你。”
我心里其实有点感动,但还是不能表现出来。
“谁稀罕你陪。”我说,“快去找你的师父去。”
他无奈地叹了口气,想要拉我的手。——当然还是拉不到。
不过我却觉得,手指周围的空气似乎有点变暖了。
48
在江湖上,仍然流传着关于我和倚天的传说。
——传说中天下无双的神兵利器“倚天剑”和“屠龙刀”,还有传说中武功绝顶的两位侠客,一夕之间,突然神秘地消失了。
有人认为他们已经分开,相忘江湖;有人认为他们是一同隐居了起来;还有人认为他们是反目成仇,最终在争斗中同归于尽,而两柄神兵利器自然也失落在不为人知的地方。
最后一种猜测令无数人心动。他们在各处搜寻了很久,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。
49
没有人知道,此时此刻我和倚天就站在一间竹屋的屋檐下面,手牵着手。
50
阳光从屋檐的缝隙漏下来,照在前面两个同样牵着手的人身上。
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