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精侠侣 二十五回

11.12更新:今天又出了般若!!!对于非洲人来说已经很开心了(虽然120抽才抽出来。。。

然而狗子被削了,暴风哭泣QAQ



玛雅真的出了大天狗!!!!立竿见影!!!!沈谢大法好!!!!填坑保平安!!!!!




重看一遍前文,被自己坑到了_(:з」∠)_ 怒而填坑

求沈谢保佑我出SSR!

(诸君!请不要挖坑不填!会抽不出好卡的!from一个高级非酋的血泪教训)


如果忘记了前文(这是当然的吧),请看这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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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沉沉降下,旷野空无一人。

初七趁着夜色,轻手轻脚地推开虚掩房门,吱嘎一响,却并未落下多少灰尘。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火折子,晃了两下点燃,顿时屋内大亮,只见地上两行足印凌乱,是二人前日留下的痕迹。

初七在屋子内外仔细探察了一圈,确认没有遗漏下什么紧要物事,便从腰间解下主人所赐的皮囊。

打开皮囊盖子,鼻端立刻闻到一股刺鼻气味,只见里头满满当当装的全是火油。初七提着皮囊,将火油均匀泼洒在屋子内外,又从屋后拾了些干草堆在地上。

诸事已毕,初七拾起门口灶边一把破旧铁铲,单手掂了掂,别在腰间。然后他直起腰来,头也不回,反手将火折子一抛。

霎时间,屋内轰地燃起了大火。

这秘制火油极是易燃,便听身后毕剥连声,一溜火头顺着墙壁梁柱直窜上房顶,顷刻便烧着了整间屋子,将四周空地照得有如白昼。不多时喀喇一声大响,是朽坏的梁柱烧断,半边房顶塌进了烈火之中。

望着熊熊燃烧的废屋,初七忽然觉得心头狠狠悸动了一下。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,抬手按住心口。

“这样毫无意义。”他对另一个自己无声地说道,“忘了罢。”

胸口的悸动转瞬即逝,初七拎着铲子,借着背后冲天的火光,走到了屋后的一株大树下。

如沈夜所说,树下果然有一座新坟,坟头上立着一片木板,上头隐约刻着六个字。初七将木板拔下来,随手揣进胸口衣襟里,然后拾起铲子,一铲一铲将坟头挖开。

挖了一尺余深,铲子忽然顶到了一件软中带硬的物事。初七抛开铲子,蹲下身拨开浮土,摸索片刻,便攥着那物事往外一拔。

借着身后火光,他看见自己手中正握着死人的一只手臂。

那手臂已埋在地下数日,手掌肌肤肿胀青紫,五指屈曲如钩,仿佛在地下仍怨气不散一般,在夜色中甚是狰狞可怖。初七却连眼都未眨一下,另一只手伸入怀中,取出沈夜交给他的另一样物事。

那物事是半条扯断的剑穗,一端系着个小小的铁八卦。初七将剑穗囫囵塞进死人掌心,又将那肿胀僵硬的手指一一握紧成拳,才把手臂重新掩埋回去,填平踩实。

随后他却又重新捡起铲子,在刚填平的地面上草草挖了几下,便将铲子远远丢到一边,拍干净双手,一纵身跳上大树,坐在一根粗枝之上。

又过了约摸半个时辰,风中才隐隐飘来一声马嘶。

初七立时精神一振,在树枝上伏低身形,抬手紧了紧脸上的面具。转念一想,又觉得主人所赐的这个面具似乎不那么牢靠,于是拔出忘川剑,从衣衫下摆裁下一片黑布,将头脸严严实实地蒙住了。

 

但听远处一阵人声嘈杂,有十余人骑着马过来。其中为首一人十八九岁模样,一身蓝白劲装,腰悬短剑,正是前几日见过的乐无异。其余人等皆是随从打扮,手执火把,隐隐将他护卫在当中。

一行人看见道旁火光,不由得纷纷驻足,又望向少主等待吩咐。乐无异勒住马头,犹豫了一刻。

却道他几日前让乐忠去找沈谢二人,自己则护送息妙华回去星罗派,今天一早方才回到洛阳,却接到自家随从禀报,道洛阳城中寻到一匹无主骏马,鞍鞯皆是乐家之物,骑手却是不见踪影。

乐无异一看之下,立刻认出是乐忠的坐骑。他心知事情不好,立刻带上洛阳城中的大半人手,顺着官道寻觅而来。

一直寻到天黑,仍打听不到三人的下落。乐无异心急如焚,本不愿在此关头节外生枝,却又担心那屋内有人遇险,无法坐视不管。沉吟片刻,便遣了随从中武功较好的二人去探看,自己继续前行。

然而不消片刻,那二人即赶了上来,道:“那屋子不知荒了多少年头,早没半个人影,我们走罢。”

众人放下心来,正要离去,唯有乐无异心思机敏,立刻道:“不对!前两日刚下过大雨,天气又不热,那屋子要是荒废已久,怎么会自己烧了起来?”

众人面面相觑,才觉出古怪来,而乐无异等不及他们,早已拨转马头,向着废屋疾驰而去。

 

走到近处,只见火头已渐渐低下去,热浪却仍然迫人眉睫。那屋子早烧得看不出本来模样,只剩下两三根焦黑梁柱胡乱堆叠,即使屋内原本有甚么人或物事,也早已在底下烧成一把灰烬。

乐无异吸了吸鼻子,忽然闻见那火中一缕微弱气味。换做别人必然辨别不出,但他平日研究机关火器时常常用到此物,又如何能认不出来?立刻道:“是火油!”

——如此一来便清楚了,是有人在此处刻意纵火。但为何却要对这废屋下手?

乐无异叫来几名随从,让他们在屋子四周细细搜寻,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之处。几人领命而去,不消多时,便有一个在屋后叫了起来:“这里有座坟!”

乐无异三步并作两步跑将过去,见那随从站在一株大树旁,脚边一个隆起的土丘,正是个坟头模样。但那坟上却赫然有一个浅坑,旁边零散泥土堆成一堆,竟似是有人想要挖坟,挖了几铲又停了手。

乐无异蹲下身去捻了捻,发觉那泥土竟是潮湿的,显然刚被翻开不久。正沉吟间,那随从又发现了一物,道:“树底下那是甚么……倒像个铲子?”便走到树旁,弯腰欲要查看。

此时一丝风也没有,头顶上的枝叶却忽然摇了一摇。乐无异心头忽现警兆,不及思索便叫道:“等等!”

霎时间,一线寒光从树上直直刺落!

乐无异大惊之下,脚底用力疾退,瞬间退出三丈之外。而树下的那名随从却恍若未闻,仍然弯腰低头,站在那里一动不动。

一息之后,那随从缓缓跪倒在地,脖颈却仍然向前伸长,姿势极为诡异。乐无异心头凛然,定了定神,才看见在那人脖颈前方有微光闪过——那竟是一柄长剑,透过颈椎将其生生钉在了地上。

黑夜里骤逢强敌,少年心中难免惊慌,却又不愿示弱,只得强自镇定,对着树下的暗影喝道:“甚么人?”

剑刃缓缓抽离颈骨缝隙,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一声。乐无异咬牙握上腰间短剑,眼看着那剑刃从暗影中再次探出,在死人衣服上正反擦了两下,随后是握着剑的手臂、肩膀……直至一整个人影从黑暗中慢慢浮现出来。

饶是乐无异戒备万分,也被这人影的模样吓了一跳,第一个念头竟然是:“是人是鬼?”

在火光掩映下,只见那人影浑身漆黑,脸上黑糊糊一片平坦,并无寻常人的眉目五官,只在脸中间有一个圆形孔洞,乍一望去竟似独眼鬼怪一般。

乐无异背后不由出了一层汗,再定睛一看,才发现那不过是个面具——而那人也并非没有五官,而是用黑布将头脸密密裹住了,让人看不出他面目年纪。

那黑衣人提着长剑,往前走了两步。乐无异左手按上腰间漆金竹筒,叫道:“阁下怎么不敢见人?我与你素不相识,为甚么要杀我的随从?”

黑衣人一语不发,身形忽地电射而至。乐无异拔剑迎上,左手却暗扣了一枚“天下第一无敌闪光霹雳子”。眼看那人离自己不过一丈远近,他轻喝一声“看招”,右手持剑挡格,左手暗自用力,霹雳子无声无息往那人面上弹将过去。

瞬息之间,面前白光暴闪。

乐无异闭上眼睛,等着敌人束手就擒。这一招出其不意,向来百试百灵,而他的那些随从也早已熟知这一招,各自闭上了双眼。

谁知黑衣人竟像是也早料到这招一样,伸左手捂住脸上面具,蓦然一个转折,向着另一侧掠去。

四周众人尚且闭着眼,不及阻拦,只有乐无异首先察觉,睁开眼见那边有几匹马,顿时醒悟过来,叫道:“别让他跑了!”

话音刚落,便有四名剑客手执长剑,步步合围过来。武林盟主门下自然不乏武功高强之辈,尤其是这四人修习“四象剑法”,合击剑阵威力无俦,寻常高手一旦落入包围,便再也难以逃脱。

但那黑衣人脚下也不知如何动作,一滑一错,竟从四人身侧溜了过去。这步法十分怪异,却又十分眼熟,当下便有人惊呼道:“八卦步?”

此时又有一名刀客大喝一声,挡住那人去路。那人右手挽了个剑花向前递出,待到对手横刀挡格,他脚下忽然向右滑了一步,同时手腕一曲一折,长剑往左递出,刺入对手腰眼。刀客一声闷哼,软软倒地。

这一招周遭看得分明,乐无异心头巨震,叫道:“这是八卦剑法的‘离中虚’!你是八卦门人?”

黑衣人身形一滞,并未答话。乐无异愈发笃定了心中猜测,却又难免疑惑,叫道:“若是八卦门的前辈,为甚么要藏头露尾?我是乐无异,家父乐绍成,我家与贵门派向来交情深厚,此事许是误会,请前辈摘了面具过来一叙。”

那人却仍一言不发,脚下步伐未停,三转两转便摆脱了众人包围,纵身跃上一匹马,反手在马臀上一刺,又伸剑在旁边几匹马身上胡乱刺了几下。顿时马嘶声响成一片,那黑衣人所骑的的一匹黑马急冲向前,而剩下几匹马则受惊四散。

乐无异见此人形迹可疑之极,所使的又是八卦门的武功,怀疑乐忠三人的事恐怕与其有关,于是情急之下再顾不得别的,叫声“得罪!”,一按手臂上机弩,三枚弩箭无声无息破空而去,射向黑衣人身侧。

眼看弩箭即将及体,黑衣人忽地在马背上一个拧身,胸膛正正迎向箭锋。

但听微弱的夺夺夺三声,三枚弩箭尽皆钉在黑衣人胸前,但那人却浑若无事,转身打马便跑。乐无异怔了一瞬,心道那人胸前恐怕是穿着软甲一类物事,却没想到那只是块木板而已。

此时空地上乱成一片,房屋余烬尚未熄灭,四周浓烟滚滚,马匹奔逃,只有乐无异的坐骑乃是一等一的好马,还老老实实地等在原地。乐无异立刻翻身上马,招呼身后众人一同追过去。

众人大呼小叫,待好不容易找回了各自坐骑,那黑衣人已经向前跑出很远,只剩乐无异一个人紧紧缀在后头。可惜他追得匆忙,身上并未带火折子,唯有借着身后远处的微弱火光,望见前方一个背影打马疾驰。

夜色中两人一追一逃,转眼间便跑了几里路程。前方不断传来马匹咴咴痛鸣,想是那人为了跑得快些,不惜一再刺伤坐骑。

从方才起,乐无异心里便一直有种怪异之感,总觉得这个背影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。然而四周早已暗了下来,想要再看一眼那人背影已是不能够了。于是提气大声道:“我们是到这里来寻人的,不知阁下到底有何误会?为甚么要一再逃走?你到底是甚么人?”

他一再质问,前方那人却始终一语不发,片刻后只听马嘶声和蹄声转了个方向,朝着一条岔路过去。

这岔路是他们一行人刚刚搜寻过的,乐无异记得此路是条绝路,再往前去便是悬崖,情急下也顾不得那人是敌非友,大喊道:“别过去!前面是——”

话音未落,前方马匹蓦地长声惨嘶。

乐无异用力勒住缰绳,胯下骏马前蹄凌空,堪堪停在原地。只听道路尽头一阵凌乱蹬踏,石块坠落,马匹惨嘶声由近及远。一个呼吸之后,从极遥远处终于传来重物坠地的一声轻响,随即悄无声息。

夜晚的山间一片寂静,四周伸手不见五指。

忽然一阵夜风吹过,乐无异机伶伶打了个寒战,这才回过神来,发觉自己身上已是出了层透汗。

此时身后喧哗渐起,火光闪动,后方一行人终于追了上来。先头两人首先看到乐无异,大大松了口气,便询问少主可有受伤。

乐无异却抬手道:“等一下,不要过来。”伸手从腰间摸出一粒灰丸,掷向悬崖尽头一株大树。“扑”地一声轻响,药丸爆裂,那大树便被一团烟雾笼住。

过了盏茶时分,树上仍一无动静。乐无异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失望,道:“没事了。那人方才慌不择路,摔下了悬崖。”又摇了摇头,道:“但我却不觉得……他会如此轻易便死。”

旁边有随从小心问道:“少主可是认识那人?”乐无异挠挠头,道:“不认识。不过……总觉得有哪里不对。”

他身为武林盟主之子,从小见多识广,又心思聪敏,此时便想:“那黑衣人使的确实是八卦门正统武功,但是从树上刺的一剑却又准又狠,不像那些只会绕圈子的家伙能使得出来的……他看破了我的‘天下第一无敌闪光霹雳子’,本可以趁我闭眼时取我性命,却并未出手伤我,只是一味逃走……要说他并无恶意,却又一个照面便杀了人……那把火也是十足古怪,是不是他做的?若不是,大半夜又为甚么要在此躲藏?忠叔他们好端端的不见踪影,前头驿站也说没见过他们三个……这事与那黑衣人到底有没有干系?难道……那座新坟……”

想到此处,便有一股凉气从脊背浸了上来。乐无异犹豫片刻,叫来两个武功较高的随从,让他们继续往前搜寻。然后一咬牙,对其余众人道:“我们回去,将那座坟掘开。”

 

初七躲藏在岔路口旁边的一株大树上,看着一行人分成两路各自离开。又等了许久,见没人回头搜寻,这才轻手轻脚地溜下树,趁着夜色往前走了几里,准确寻到了来时拴马的那一处所在。

雪花骢静静地站在林间,闻到初七身上血腥气时昂起头来,不安地打了个响鼻,前蹄在地面上刨了两下。初七拍了拍它稍作安抚,便跨上马背,向着来路无声行去。

 

 

书房之中,沈夜在书架前负手而立,望着那一排蛊术典籍,忽然道:“瞳,本座要的那些忘忧蛊,你可准备好了么?”

瞳在他身后窄榻上坐着,此时便答道:“蛊虫已经炼制了九成,但却难以做到无色无味,令人无法察觉。不知大祭司为何需要如此多的忘忧蛊?属下要清楚具体用途,才好研究改进之法。”

沈夜点了点头,道:“并非是本座存心瞒你,只是此事十分机密……”瞳会意,道:“初七出去了,十二在地下密室静养,大祭司可以放心。”

沈夜在屋内缓缓踱了几步,道:“前几日得到消息,乐绍成要将比武招亲改为英雄大会,与正道门派共商进攻本教事宜。而乐无异不知如何想的,竟求我二人参与那英雄大会,到时以昭明剑相酬……”

他冷笑一声,道:“乐绍成对昭明一事讳莫如深,甚至于亲生儿子都不知昭明用途,以为只是柄寻常宝剑……真是上天助我。”

瞳当下了然,道:“原来如此。若是初七能够取信于他们,在英雄大会上自然更方便下手。只要能令各派掌门服下忘忧蛊,江湖便尽入本教掌控之中。”

沈夜却摇头道:“不止如此。忘忧蛊只能保住一时,却保不了一世……不过是换个掌门人罢了。”他停下脚步,深深地望向瞳。

“……此次杀了乐绍成之后,我要让初七接替他的位子。”

这下连瞳一向冷淡的面容也露出惊讶之意,道:“其实我猜到你要送他进正道门派,却没想到真能做到这地步。难道你要让他和乐绍成之女成婚?他如何肯答应?”

话音未落,沈夜面色一沉,冷声道:“瞳,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。”

瞳叹道:“好罢……看来你对他,还当真是狠得下心。”

沈夜默然,片刻后冷笑道:“难道你还不清楚,本座向来都是这样的人?对越亲近的人,就越是心狠手辣,利用起来越是不留余地。”

瞳“哦”了一声,一本正经道:“看来大祭司和属下不够亲近,属下还需多加努力。”

沈夜怔了一怔,神色缓和下来,道:“瞳,怎么连你也学会说笑了。”瞳点头道:“十二也是这么说。”

沈夜点了点头,说道:“十二的眼睛好些了?如此也好……此去龙兵屿路途遥远,你身边有个可用之人,本座也稍微放心些。华月要对付天玑、天同和开阳祭司三人,最近恐怕抽不出身,龙兵屿上的布置便劳你费心了,一切按照教中那本残缺典籍即可。若是在长安寻到昭明阵法的线索,本座再传书告知与你。”

瞳却又道:“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。即使初七胜了比武,与乐绍成之女成婚,难道乐绍成当真愿意将盟主之位传与一个来历不明之人?即使乐绍成愿意,他资历尚浅,又如何能够服众?”

沈夜淡淡道:“现下确实不能服众。不过……若是他能带回魔教教主的头颅,那又如何?”

片刻寂静之后,瞳叹息道:“属下收回刚才的话。大祭司不只是对身边的人狠得下心,对自己更是最狠的那一个。”

沈夜摇了摇头,道:“也不必如此说。反正死后无知无觉,若是身体还有些用处,自然要物尽其用才好。比起死人来,倒是活着的人免不了要多受些苦楚……这世间,原本就有许多事比死更难。”

他叹了口气,轻轻地道:“瞳,虽然我深恨那人害死了小曦,但有时我也会想……若是在那山洞里活下来的是她,今时今日她身为大祭司,又该如何做?想到此处,我就会庆幸活下来的那个是我,而不是她……你明白么?”

瞳默然片刻,道:“我会尽力去做,你放心。”

沈夜拍拍他肩膀,微笑道:“我对你一向都很放心。明日路上一切小心,多加保重。”瞳点点头,起身行了一礼便退出房间。

 

时至三更,谷口残月低垂,谷中一间竹屋清幽雅致,屋后山泉丁冬,屋前暗香浮动,这一方小小天地便仿佛世外桃源一般——只要不去想那花圃中种的都是些剧毒之物便好。

瞳沿着花圃走了一圈,借着流萤微光,逐一检视药草长势。行至那一丛金线曼陀之前时,他驻足良久,盘算着此物得来不易,若是能运回龙兵屿便好了。

就在这时,身后传来一声“七杀祭司”。

瞳闻声转过身去,只见一个人影从夜色中浮现出来,身周萤火绿光闪烁,映得那张脸仿若鬼魅。

说是脸,其实也不确切。只见那脸上黑糊糊的一片平坦,竟无五官眉目。纵然瞳再喜怒不形于色,也难免退后了一步。

黑影似乎也意识到此节,伸手揭掉了脸上布条。瞳停下了脚步,面无表情道:“初七,你怎么在这里?大祭司在书房。”

初七却摇了摇头,道:“七杀祭司,我有一句话想要问你。”

他上前一步,紧盯瞳的双眼,沉声问道:“用昭明重塑灵脉的秘法,对阵眼之人的身体到底有什么损害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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